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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罗索】旧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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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坛纪念勋章

发表于 2024-3-1 19:4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【罗索】旧事
备注:罗和柯拉松是搭档,柯拉松牺牲,罗装有机械心脏,普通人索隆
罗说,我不仅一次在梦中看着柯拉松先生。只是柯拉松先生一直一直不声不响地走在我前面。
那些梦境无论出现多少次都是相同的,柯拉松先生一句话都没有,也不曾回头。但我知道那就是柯拉松先生,那个抚养我成人并成为我搭档的人。我们一前一后走在海边的沙滩上,鞋拎在手中,脚底接触沙滩随着人体的重量塌陷下去,脚步抬起带起的一些沙粒崩散到小腿上。
无论我是跑还是快走,都无法追赶上柯拉松先生,就连我们之间的距离都无法缩短分毫。说来也是奇怪,即使我张开嘴巴也无法发出声音,就像是我的声音被什么东西生生吞掉了。
永远都是稀薄的日光,太阳钉在天边一动不动,冲上沙滩的海浪拍打出白色的泡沫,海水明明触碰到脚底却丝毫感受不到潮湿,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凉。每次都是同一个方向,从东到西,一直沿着狭长的沙滩。
当我赶到医院时,电子显示屏上的红色标识一直在闪烁,就像是在路上看见的救护车的车灯飞驰而过在眼底留下灼烧的痕迹。但是我听不见声音,仿佛听觉在这一瞬间被关闭了。陆陆续续赶来的同事将空间填满。我开始回想,当一个人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时,书上写的那些文字是什么来着。
我从来不曾想象过,时间会是这样的漫长,漫长到走完了人生的一辈子那样的缓慢。我不记得站在这里有多久,直到移动时才发现双腿已经发麻。
围着柯拉松先生的仪器一个个停止了运作,所有的生命指标在冰冷的仪器上用数字显现出来,到最后被拉成了一条直线。
当医生站在我面前对我低头表示遗憾的时候,刚刚被封闭的听觉一下子恢复了正常,所有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。那感觉就像是飘荡在海面上的游船船体破裂,海水冲破了船身。
哭声占据了绝大部分,我站在人群的中央像是被隔离在了封闭的岛屿上。有人捂着嘴巴悄声啜泣,有人不相信而抓着医生的衣领,有人直接坐在了地面上……
我不曾想过,原来柯拉松先生被这么多人关爱着。我不知道柯拉松先生会在这些人的回忆里停留多久,但至少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他。他会变成警局纪念所有牺牲人员铜板上的一串数字,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串数字被雕刻在那块铜板上,就像那个梦境一样,一直跟在他的身后。
我在不断回忆书本上学到的东西,用来分析柯拉松先生。抬起的手在半空中犹豫着,最终还是放在了柯拉松先生的遗体上。我们之间的触碰隔着胶皮手套,锐利的针戳破了柯拉松先生的皮肤,我甚至能听见皮肤被戳破被缝合在一起的声音。用来缝合的线刺破空气,那么响。那么响。
断裂的牙齿,肿胀的眼睛,粘着血迹的唇角。固定吸管的胶带被撤掉后在嘴角留下的痕迹。我手下的柯拉松先生曾经是鲜活的,而现在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冰冷。
书里的文字和数字变成了能够跳动的象形文字在眼前不停地跳动。我第一次痛恨自己,明明学会了那么多,却无法挽救柯拉松先生。我只能尽自己的所有让柯拉松先生看上去体面一些。沾着血污的棉花在脚下堆积成山。
声音这样的吵闹,等在候诊室里的病人,等待着下班和人通电话的快乐,仪器上的尖叫声,病床被推着飞奔的慌张,救护车的急刹车,所有的喜怒哀乐交汇在一起将我淹没。但我现在唯独能听见的只有柯拉松先生的声音,他第一次见到我时,蹲下身努力和我视线交汇,然后他叫了我的名字。
——罗。
索隆说,生死是那么的寻常,和吃饭睡觉一样,是不可跳过不可回避的事情。只是,我以为死亡会距离我很远很远,我不曾想过,我会与它距离这样的近,这样近。
人是这样脆弱的生物,罗,索隆说。
她离开我的时候才11岁,她被送去了医院,却再也没有回来。那一年我8岁,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,但我唯独明白的是她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,更不会再与我进行对战。
我从未赢过她。
我对于医院的印象一直以来并不是很好,或许是因为儿时对医院的记忆并不好。消毒水有些刺鼻,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,闷热的地面。吵吵闹闹挤在一起的人们。
我多么想带她离开这里,可是我无能为力。生死面前一个人的力量过于渺小,罗。索隆说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相框中的一张照片。点燃一根香,燃烧着的烟雾在眼前绵延开。鼻腔里是线香的气味。和消毒水一样被我归类为死亡的气味。还有不甘以及惋惜在里面。
向师父求来了她的佩刀,想给自己留点什么作为印证。还有我们之间的誓言以及约定。
八岁、九岁、十岁、十一岁……
我一点点长高,一年年过去,然后超过了她的年纪。但我从未赢过她,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梦境中。她很少会走进我的梦境,罗。几乎没有过。所以我必须前行,去赢得一场又一场的战斗,我无法停下来。因为成为世界第一的剑豪是我们的约定。
生命从来没有如此沉重过,好像是我背负着什么,看不见的东西一点点压在脊背上。我不得不坚挺着,挺直腰身。空气一直都那么粘稠,就像是一碗正在被搅动着的芝麻糊。碗里的热水太少,过于黏稠的芝麻糊黏住了搅动的勺子。
原来死亡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,正如每天都会有生命诞生。我时常怀疑是不是有生命降落之时便会有生命被收回,用以维持某种平衡。疾病、意外、自我了断、战争、贫困……每天都在发生。它们那样的普通,只是在我们眼中是稀缺的事情,所以会如此郑重其事。
但,那是我们每个人都会去的地方,罗。
每个人。
柯拉松先生在我的手中再次变得干净而整齐,仅仅只是理论上的整洁。肿胀的地方已经没办法修复。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,柯拉松先生很安静很安静,又显得那样祥和,我竟然有一种错觉,柯拉松先生并没有死,他仅仅只是睡过去了。过不了多久,他就会睁开眼睛对我说早安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已经僵硬了的身体。柯拉松先生的手掌很凉很凉,我们之间相隔着生死。他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边。这个时候我意识到的居然是柯拉松先生不久前和我说过,他已经申请了休假。看起来度假的计划需要取消。定好的机票需要退掉,和租车公司打电话取消预约,前不久送去洗的衣服应该取回来。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我记得很清楚,索隆。深夜里,我一个人滑跪在柯拉松先生身边,握着他已经没有了温度的手,我听见自己的哭声。在这之前在这之后,我的眼睛里一直处于干涸的状态。
没有眼泪。
今后的计划中不会有柯拉松先生的位置了,他用过的办公室会有其他人使用,他用过的配枪以及警徽都会交上去。理论上我会成为其他人的搭档继续在这条路上前行。今天的夜晚落下去,明天的太阳升起来。柯拉松先生的牺牲对这个世界不会有什么影响。
人死了就是死了,什么都不会改变,什么也都改变不了。
我不相信神,更没有信仰,在我眼中只有输赢,任务是否能够完成。但在那一刻,我听见自己哭着祈祷,向古今中外的神,向任何路过的神。
我说,请赐予柯拉松先生安息。
我们什么都不能做,也什么都做不了,罗。索隆说。
我时常能想起她的脸,无论何时何地都是11岁的模样。望着天空,阳光落下来穿过她透明的身体。站在树荫下,路过的风吹起她的短发将她带向远方。已经盛放的蔷薇,香气围绕着她。
偶尔也会在我收刀的时候,小小的身体就出现在我旁边,笑着的样子,仿佛观看了我刚刚的战斗。第一次输给我的目标时,被我的目标收为弟子时,她都在我身旁。
我渐渐发现她出现的次数明显减少,那样子就像是她终于可以放心了,我一个人也可以独当一面好好地生活下去了。这也是好事,她应该也开始了新的阶段。无论是生是死,是是非非,是痛楚还是快乐,都是塑造我成为我的原始力量。
决定离开时,去了她长眠之地,那是我们都会去的地方,所以并不会觉得害怕。空空荡荡的,只有我和她。一个小时,两个小时……
有些人总会先一步离开你的计划,这是我们即使全力以赴也无法阻挡的事情。每天需要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,一旦开始了第一张,后面的会跟上。
送葬的队伍穿着黑色的丧服,女士带着黑色的礼帽。而我抱着柯拉松先生的骨灰走在队伍中。一系列的仪式,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孔在眼前一闪而过。手中接过铁锹,沉重的像是这辈子都无法举起来。土被撒了下去,一点点盖住了柯拉松先生。眼眶干涸的像是发生了旱情的土地,皲裂的土地等待着雨滴的降落。
我能和他一起走的路只能到这里了。
不同的人上来讲述对于柯拉松先生的怀念,我这个时候想到的是,度假的机票还没有取消,柯拉松先生送去的衣服今天务必得取回来。
柯拉松先生会觉得寂寞吗?我不知道,新的一天开始了,但是柯拉松先生并没有站在这一边。
将我们培养成年的人,我们送走他们,最后我们也是这样,所以,我开始明白。这些只不过是寻常。
索隆抓住了罗的掌心,他们发现十指相扣的手掌不停地颤抖。年轻人用另只手捂住了他们握在一起的手。窗外的天边渐渐染上了暮色,空气中有闷热褪去后接踵而来的清爽。
索隆将耳朵贴在罗的胸口。“这里没有心跳声。”年轻人说,手掌贴在了罗的腰身。
“我的这里是机械的。”罗摸了摸索隆的短发。
“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。”
年轻人并没有着急起身,一直贴在罗的胸口,两个人懒散的像每天需要长时间睡眠的考拉。街上灯光亮了起来,暗淡的夜色被华灯初上涂上了光亮。索隆躺在柔软的床上将罗拉过来,让罗的耳朵贴在自己的胸口。
“听得见吗?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
年轻人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,规律而坚定。透过肉身透过衣服传递到了罗这一边,在罗的耳膜上形成经久不衰的震动。贴在一起的皮肤,交缠在一起的身躯,混合在一起的呼吸。血液的奔腾,脉搏的跳动以及让人安心的体温。
罗摸了摸眼角,长久干涸的眼眶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潮湿。
他开始笑。
眼角流下来的液体被索隆抬手擦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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